我和诺特背靠背躺着,她的尾巴就架在我的肚子上,那种温暖的感觉绝对不亚于世界上最好的毛毯,只是在盛夏里这种温暖只能起到反作用。
“小江,你说,母亲究竟代表着什么呢?”诺特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我背对着诺特,所以我没有办法知道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母亲吗……”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挤出来几个句子,“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吧,把自己的一切……或许……就是一切都奉献给你的人吧……能为你献出自己的……算了……”
“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把一切都奉献……我?”诺特同样沉默了很久,“母亲吗?为什么?为……”我在她的的话里听出了迷茫和痛苦的感觉,那种交织着的感情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而对她一无所知的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哭吗?”我默默地问了一句。
“嗯……”我得到的一个确切然而却弱小的回答。
“哭吧,就这么忍耐着,人会崩溃的……”我终于确信,这句话更多的不是为了安慰我,而更多的是我身边这个少女对自己那个伤痕累累的心灵的安慰。
“谢谢。”诺特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她抱得很紧,小小的身体在颤抖着,涌出来的眼泪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可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就是这样默默地宣泄着自己从遇到我之后积攒的眼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把内心的痛苦和迷茫宣泄在我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我怀里的诺特停止了哭泣,我能听到她那微弱的梦呓。我伸出手摸了摸诺特头上的那一对耳朵,诺特稍微挪动一下身子,把头埋得更深了。
“呐,你能信任吗?”我头埋在怀中的诺特突然又问了这个当初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问的问题。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侯她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
“嗯,放心吧。”但是这次我没有犹豫,很肯定地回答了她,虽然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母亲吗?”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思考着这个词的意义,在思考中,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
在迷糊之中,我感觉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我的脸上摩擦着,睡梦的我下意识地用手驱赶着脸上的东西,然而就算我一遍又一遍地驱赶,那个东西依旧不厌其烦地蹭着我的脸。
“够了,诺特酱,让我再睡会……”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却不是诺特的红色耳朵,而是一条扭动着的白色长条状物体……
我尝试着清醒过来,看见的是那个几年未见的人。
“妈,还是和当年一样呢。”那个会用尾巴叫我起床的人除了她以外肯定没有别人,“好久不见。”多年未见,我能说出来的话却只有一句。分隔这么久的重逢,我的内心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或许是时间冲淡了一切。
“你和这小姑娘很配哦。”母亲指了指我怀里还在熟睡的诺特。
“什?!”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诺特也被我吵醒了。
“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待会吧,我先下去准备早餐了。”母亲转身离开了,留下我和半梦半醒的诺特。
“那是?”
“我母亲哦,快点起来吧,下去吃饭吧,我去叫老康他们起床。”我摸了摸诺特的头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时候我的衣服被轻轻地拉住了。我转过头去,看见的是向着我微笑的诺特,“赶紧起来吧,我们的度假生活今天才刚刚开始。”
我下楼的时候顺带着去叫醒老康他们,然而看起来是不需要我叫醒了——脸色铁青的老康正躺在地上,一脸绝望地看着喵娘搂着他的脖子,不仅如此,还在他的脖子上不停地舔着。
“你能帮我叫醒一下这个家伙吗,我打个地铺是招谁惹谁了……猫舌头上是带倒刺的……”
“早点起床,我先走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我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然后在内心忏悔着自己的过错。
等我下楼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诺特正在餐桌面前狼吞虎咽着,然而餐桌上的菜多得简直令人发指……从中式到西式,从人类世界到空洞界的早餐菜式我几乎都能在在桌子上看见,然而厨房那边依然传来阵阵厨具碰撞的声音。即使是诺特那种神级的战斗力也不能使桌子上的菜减少多少。
我也选了诺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默默吃起了早餐。这时候,老康和喵娘也从二楼下来了。
“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早上会在你的怀里!”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我打个地铺,早上就看见一只猫娘抱着我舔……”老康看起来似乎很没有精神,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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